考场上的“窃听风云”

2024年(nián)4月23日，检察官出庭支持公诉。 你能想象吗？当你在考场上奋笔疾书时，同一考场的考生却使用看似常见(chángjiàn)的橡皮擦、计算器、中性笔、口罩、水杯等工具实施作弊行为(xíngwéi)，上演(shàngyǎn)着真实的“窃听风云”。去年，我办理了(le)一起32人团伙犯组织(zǔzhī)考试作弊罪、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的案件，参与作弊的考生超400人。依法严惩考试作弊犯罪，对维护公平公正的考试秩序、培育风清气正的良好社会风尚具有(jùyǒu)重要作用，我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。 2022年11月，在全国一级建造师考试的湖北宜昌考点，现场(xiànchǎng)监考人员发现多名考生疑似作弊并(bìng)报案，公安机关随即(suíjí)立案侦查。2023年6月，涉案人员陆续(lùxù)被抓获，我院第一时间依法介入引导侦查。通过阅卷，我们就取证方面(fāngmiàn)提出指导侦查意见，并跟进案件进展。2023年7月至10月，考虑到案情复杂、涉案人员较多，经与(yǔ)公安机关协商，我院分批批准逮捕了犯罪(fànzuì)嫌疑人刘某、叶某、杨某等人。 2023年10月(yuè)，案件进入审查起(qǐ)诉环节，为了进一步还原案件事实，我对现有证据重新作了梳理，全面细致(xìzhì)审查了全部案件材料。经审查我发现，2021年，长期从事教育培训行业的(de)刘某、叶某、杨某等人，得知一级(yījí)建造师(jiànzàoshī)、二级建造师等考试组织作弊具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和丰厚的利润，便动起了歪心思，并逐步组建起专门从事考试作弊的团伙。这个团伙分工明确，每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，有人负责联系上线(shàngxiàn)试图窃取试题及答案，有人负责购买或提供考试作弊的设备，有人负责从各地(gèdì)招揽考生。 从2021年(nián)起，他们对外宣称(xuānchēng)提供多个类型考试的“VIP”服务，向每名考生收取2万元至8万元不等的费用，承诺不过全额退费。这种“VIP”服务涵盖一级建造师(jiànzàoshī)、二级建造师、计算机技术(jìshù)与软件专业技术资格考试等多个类型，覆盖湖北、云南、广东等多地考点。经过口口相传和熟人介绍，越来越(yuèláiyuè)多的考生找到(zhǎodào)他们。截至案发，该团伙招揽、组织参与考试作弊的考生超400人。 大型考试往往都会设置严格的(de)入场安检(ānjiǎn)流程、屏蔽仪器，这个犯罪(fànzuì)团伙是如何得手的？我和同事综合犯罪嫌疑人供述(gōngshù)、证人证言等(děng)进行全面分析，进一步厘清了作案手法和案件证据，认为该团伙使用的作弊方法分为两种：一种是考前作弊模式(móshì)，团伙成员事先联系上线提前(tíqián)获取考试答案，使用特殊处理的纸张，将答案打印在准考证的背面（正面则正常打印）并发放给考生(kǎoshēng)，考生佩戴专门的眼镜即可看见答案。另一种是考中作弊模式，团伙安排专人将装有(zhuāngyǒu)针孔摄像头的口罩、水杯带至考场，拍摄试卷并传输至考场外由“枪手”答题，并借由考场附近搭建的信号发射塔传输答案，考生则使用带有解除接收(jiēshōu)信号屏幕装置的中性笔、橡皮擦等设备，接收考场外传输的答案。 出乎意料的是，我发现该犯罪团伙(fànzuìtuánhuǒ)使用的这些设备，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自行(zìxíng)加工和改造的。为了(wèile)作弊(zuòbì)成功，他们专门(zhuānmén)选择相对小型、偏远的考点，并在考试前组织集中培训，教考生如何使用设备和逃过检查。经统计，2021年至2023年，该犯罪团伙在各地(gèdì)组织的一级建造师、二级建造师等多个考试中，向考生提供和使用各类作弊器材超1000件，违法所得超400万元。 我和同事通过细致审查，逐一(zhúyī)查明主犯层级、涉案金额、招募人员数量等(děng)犯罪事实，光审查报告就写了380页、25万字。2024年3月至5月，我院分三批对(duì)31名犯罪嫌疑人以涉嫌组织考试作弊罪、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提起公诉(tíqǐgōngsù)，1名犯罪嫌疑人因犯罪情节轻微、认罪态度较好且认罪认罚、全部退赃，我院决定对其作(qízuò)相对不起诉处理(chǔlǐ)。 该犯罪团伙为什么瞄准这些专业技术资格考试(kǎoshì)？经分析后我发现(fāxiàn)，这些考试取得(qǔde)的职业资格证书(zīgézhèngshū)含金量高，市场需求量巨大，就国家一级、二级建造师来说，考生如果通过考试取得相应建造师的资质，就可以成为项目经理或挂靠其他建筑公司，进而能提高工资待遇；即使不能通过，对考生而言也没有钱财损失，培训(péixùn)机构“不过退全款(quánkuǎn)”的承诺消除了考生的后顾之忧。 为进一步净化教育培训(péixùn)行业环境，我院决定在提起公诉的(de)(de)同时，对叶某等28人提出从业禁止的建议——刑罚执行完毕后三年或五年内不得从事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招生、培训、组织考试等相关工作，均获得法院(fǎyuàn)的支持。 2024年9月(yuè)23日，随着最后一份判决书的下达(xiàdá)，叶某等21人被法院分别以组织考试作弊罪(zuì)、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八个月至七个月，各并处罚金10万元至5000元，另外10人因(rényīn)犯罪情节轻微，分别被判处拘役、单处罚金。 当案件落下帷幕，我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。这起案件让我看到(dào)了检察机关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方面的重要作用，我们必须始终保持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，严格依法办案，对违法犯罪行为绝不(juébù)姑息，让人(rén)(rén)民群众切实感受到法律的公平正义。我也希望(xīwàng)每一个人都能明白，作弊行为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，更是对他人的不公平。学习没有(méiyǒu)捷径，试图在考试中投机取巧的人，往往只会步入歧途，远离理想(lǐxiǎng)的人生轨道。 （口述人单位：湖北省(húběishěng)宜昌市西陵区人民检察院）